供稿│易居房產律師團隊研究部
來源│易居房產律師團隊案例案例研究庫（2017-087）
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訴請房產確權，實質是分割夫妻共同財產
——關于柯某與黃某婚姻家庭糾紛（二審）案法律解析
【關鍵詞】
夫妻共同財產 婚內房產確權 房產歸屬 分割 財產約定 贈與 變更登記
【要點提示】
爭議房產原為男方婚前個人財產，婚后加名女方，不久又變更登記至女方一人名下。后，女方以房產已為其個人財產為由欲出賣，男方不同意，認為其仍為夫妻共同財產并訴至法院請求確認該房產為夫妻共同財產，法院認定此實質為夫妻一方變賣夫妻共同財產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另一方請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
【當事人信息】
原告：黃某（男，被上訴人）
被告：柯某（女，上訴人）
【案情簡介】
黃某、柯某于2003年8月8日在登記結婚。黃某婚前購買了爭議房屋，產權登記在黃某一人名下。2009年，黃某簽訂聲明一份：“我妻子柯某婚后以個人名義所擁有的財產屬柯某個人所有，本人黃某不主張任何權利。”2010年4月22日，黃某、柯某簽訂《配偶之間變更房地產權登記協議書》一份，約定爭議房屋增加柯某為產權人，變更后的產權人為黃某、柯某二人。當月，雙方辦理了產權變更手續。2013年5月，黃某、柯某商量生一個孩子時，柯某提出要將爭議房屋變更登記在柯某一人名下。黃某為照顧夫妻關系和諧，并考慮到僅房屋登記本身不改變夫妻財產共同共有的狀態，遂同意了柯某的要求。2013年5月14日，黃某、柯某共同到房屋交易登記中心，將該房屋產權變更到柯某一個人名下。2014年10月，柯某準備將爭議房屋賣出，黃某表示不同意，柯某遂提出爭議房屋已登記在柯某名下，系柯某個人財產。黃某認為，夫妻關系存續期間，雙方對爭議房屋歸屬沒有特別約定，僅房屋登記變更本身并不改變爭議房屋屬于夫妻共同財產的性質，故起訴要求判令：確認爭議房屋歸黃某、柯某二人共同所有。
【法院判決】
一審：涉案房屋歸黃某與柯某二人共同共有，柯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協助黃某辦理房屋產權變更手續。
二審：1. 撤銷原判；
2. 駁回被上訴人黃某原審訴訟請求。
【案件解析】
一、法院（一審）為何支持黃某婚內房產確權訴訟請求？
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取得的財產歸夫妻共同所有，柯某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取得爭議房屋產權，故爭議房屋屬于夫妻共同財產。黃某雖然曾作出聲明，但此時爭議房屋產權尚在黃某個人名下，且系黃某婚前財產，故無論從文意還是情理的角度，該聲明的效力都不宜溯及至爭議房屋。況且，在黃某提供的錄音對話中，柯某認可變賣房屋或離婚時雙方對半分割房款，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黃某、柯某均無爭議房屋專屬一人的意思表示。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四條規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請求分割共同財產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有下列重大理由且不損害債權人利益的除外：（一）一方有隱藏、轉移、變賣、毀損、揮霍夫妻共同財產或者偽造夫妻共同債務等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行為的；（二）一方負有法定扶養義務的人患重大疾病需要醫治，另一方不同意支付相關醫療費用的。” 現爭議房屋產權登記為柯某一人，物權法規定不動產登記具有公示公信效力，柯某又認為該房屋是其一人財產且表示要把該房屋賣掉， 黃某有理由相信柯某會單方做出損害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故其訴請婚內房產確權有其必要性和合理性，故一審法院支持了黃某的該項訴訟請求。
二、法院（二審）為何改判駁回了黃某婚內房產確權訴訟請求？
本案二審法院與一審法院觀點大為不同，一審法院認為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取得的財產歸夫妻共同所有。然二審法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四條第一款明確規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請求分割共同財產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有下列重大理由且不損害債權人利益的除外：（一）一方有隱藏、轉移、變賣、毀損、揮霍夫妻共同財產或者偽造夫妻共同債務等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行為的；（二）一方負有法定扶養義務的人患重大疾病需要醫治，另一方不同意支付相關醫療費用的。原審中，黃某認為柯某在2014年10月準備將爭議房屋賣出，黃某不同意，故提起本案訴訟，要求確認爭議房屋歸上訴人、被上訴人共同所有，其實質是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黃某提起本案訴訟，系基于其認為爭議房屋為夫妻共同財產，但二審法院審查后認為，黃某并無相應證據證明本案存在上述情形（注：即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的行為達到嚴重的程度且損害了債權人利益），因此，改判駁回了其原審要求婚內房產確權的訴請。
【涉案法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百七十條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上訴案件，經過審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
（二）原判決、裁定認定事實錯誤或者適用法律錯誤的，以判決、裁定方式依法改判、撤銷或者變更；
……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三）
第四條 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請求分割共同財產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有下列重大理由且不損害債權人利益的除外：
（一）一方有隱藏、轉移、變賣、毀損、揮霍夫妻共同財產或者偽造夫妻共同債務等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行為的；
（二）一方負有法定扶養義務的人患重大疾病需要醫治，另一方不同意支付相關醫療費用的。
